汪雪涯个展——私人剧场
主办:三影堂厦门摄影艺术中心
艺术家:汪雪涯
策展人:肖瑞昀
展期:2020年10月17日 – 11月15日
地点:厦门市集美区杏林湾
商务营运中心2号裙楼301
(从连接1号楼、2号楼之间的大平台进入)
汪雪涯个展——私人剧场已于10月17日开幕,相信观众在看展之后对作品有许多疑问。为此,我们邀请艺术家汪雪涯,与策展人肖瑞昀进行一次深度访谈。如果有更多想法或问题,欢迎在文章下方留言。
聊天:汪雪涯×三影堂
策展人:肖瑞昀
艺术家:汪雪涯
肖瑞昀:为我们介绍一下这次展出的两组作品吧。
汪雪涯:这次无界展览我带来两组作品,一组是《我非我》,另外一组是《梦中梦》。《我非我》是今年的新作品,创作动机源自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冲击,从最初的武汉“封城”到后来全国性的防疫隔离,整个创作过程持续了有半年多的时间。首先是疫情带来的恐惧,再到生活状态的完全改变,再到后来,疫情突发成为全球性的灾难,我们每个人似乎都经历了从旁观好奇到紧张恐惧,再到将自己隔离于密闭的私人空间,紧张、不适、焦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成为很多人“宅”在家中的精神状态,这让我有了强烈的表现和宣泄欲望,想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和思绪整理出来,记录下来,也表现出来。我把隐藏了脸部信息的自己置入各种精致的私人空间,想像成被宅在家中的各类角色,通过自拍构建一个特殊的形象,来指代可能有过类似经历和感受的人,这是一段特殊时期的共同记忆,而我希望通过这组作品留住这些记忆。 《梦中梦》创作于去年,作品用另一种方式隐藏了人物的脸部信息,不同于《我非我》的是关注对象变成了真实生活中的其他女性。我把她们置入一个温暖柔美的纯净空间,通过拍摄刻意营造梦境般的画面,也用这种方式去探寻和感受女性在现实生活中复杂多重的身份和生存问题。
肖瑞昀:能否聊聊《我非我》创作的方式?拍摄之前,您是如何考虑每一幅作品的画面内容和元素呢?
汪雪涯:我很喜欢文艺复兴初期扬·凡·艾克的油画,他对空间、光线以及细节、质感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还有美国画家惠斯勒的《母亲》,人物安静优雅的神态、画面色彩的诗意描绘,也给了我很多启发。我也特别喜欢电影中的用光和构图,创作中常常会有意识地尝试运用电影的视觉语言来增加画面的叙事性和情绪感。《我非我》在前期规划和构思上花费的时间,远远大于现场拍摄的时间。首先要寻找合适的空间场景,结合现场环境精心搭配服装色系,设计摆姿造型、所处位置还有灯位和机位,控制每一个细节和各种元素,然后去创造一个个井然有序的画面。
肖瑞昀:《我非我》为什么选择不露脸呢?能否聊聊您的作品想谈论的主要问题呢?
汪雪涯:《我非我》想要表达一种个人处在突如其来的灾难性巨变面前,那种难以名状的的孤独感和无力感。我想通过个人的感受去映射大众的感受,隐藏我的脸,目的也是去标签化,去掉现实中具体的我,重新塑造一个公众的我,我就是她们,这是“我非我”的原本含意。而通过肢体语言传递情绪和信息,可能会比具体的脸部形象更有力量,也是希望能给观众留出更多的想象空间。
肖瑞昀:作为摄影师,您是如何从以他人为对象的拍摄,开始自拍,转向对自己的观看呢?
汪雪涯:一直以来,我的关注点都在亲朋好友或者其他的外部世界,拍摄女儿的一本摄影书《ShaoShao》还在今年八月份获得了2019年第二届IDPA无像摄影样书奖的年度最佳摄影书奖。本来应该是按照这样的惯性一直创作下去。可能是因为疫情,给了我安静下来思考的时间,不过我觉得更是因为自然而然的,到了一个向内审视和自我观照的阶段了吧。自拍,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惊异地发现自己具有无限的潜能,也是一个不断自我否定、自我生长、自我完善的过程。每到一处新的空间,我都会仔细观察和研究,设法让自己以某种角色某种情绪融入现场环境,在镜头前反复演绎。
肖瑞昀:您会避讳谈论到年龄和生活状态吗?您的作品是否隐藏了一些属于您这个年龄中产女性的文化符号?
汪雪涯:这个没什么好避讳的,生老病死是一个自然规律,我很庆幸自己能够在“知天命”的年龄阶段,透过摄影这一媒介继续理解和认知这个世界,也让自己的人生增加了很多预料之外的可能性。《我非我》中设置了很多隐性的文化符号,例如克里姆特和德兰的装饰画、手机、电视机遥控器,还有拔火罐留下的印迹等等。这些在画面中都有各自的隐喻,它们是当下都市女性生活方式的一些线索,也是一些特殊的时间印记,它们既与身份和年龄相关,也与特殊的地域相关,我希望这些细节能对从更多的维度探索和解读女性生活及其背后的文化有一些帮助,当然,这同时也是我对自己的一次自省和审视。
肖瑞昀:你期待观众对展览有怎样的互动和反馈?
汪雪涯:展览现场有静态影像、动态视频、互动装置,有我个人关于心情、观点、摄影感悟的阶段性私密日记,还有留言本,我期待观众能够沉浸其中,藉此调动类似的经验和记忆,然后再能与我交流这些特殊的感受,分享信息和个人体验。